除了清和青年以外,當時同樣聽見哨聲的厄除們也趕到現場支援。肇事的妖怪因為不明理由突然暴走並攻擊正好巡邏經過的少女等人,幸好在其他厄除圍攻下總算被制服,但也蒙受不少損失。 少女就在重傷名單之列,不止全身多處骨折,尤其右手受到嚴重撕裂傷,據軍醫說法,就算傷口癒合,以後再也不可能持刀。 厄除的職責即是為了守護天皇與人民免於惡妖威脅,現在她無法戰鬥,如同斷了一條腿的獵犬再也不能奔跑。長袖制服下,手臂還纏著繃帶的清站在醫護室的門口,遲遲不敢打開那扇拉門,一直想著等下見到少女時該用什麼話題做開頭,好讓她轉換心情。
才做好心理準備、手指快要碰到手把時,拉門「唰」地被打開,門後出現的是清很熟悉的臉,他馬上認出來人。「前輩……」 被喚作「前輩」的青年往清這裡看過來,拍了拍他肩膀後走開。明明青年挺身保護當時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女時也受了不少傷,現在應該要留在宿舍靜養才是。清心裡想前輩是擔心少女,才會不顧傷勢來探望她,畢竟三人平時常聚在一起聊天,交情比單純公務往來的同事還要好。 「喔,阿清。」躺在床上的少女因為失血使得臉龐蒼白。現在應該是虛弱無力的人,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的樣子,甚至有些開心。「你的傷怎麼樣?」 「……妳才是最需要擔心的吧。」少女的狀況比想像中好,讓清有些意外,也因此他失去話題主導權。 少女瞄一眼自己的右手,無奈笑了笑。「哈哈……你也知道了,我的右手。真可惜,以後不能當你的練習對手了。」 那種事情根本無所謂……他早就不在乎輸贏了。清心裡這麼想同時手握緊成拳。不管是普通的軍人也好、厄除也好,都是與危險為伍的職業,哪天丟了性命都不奇怪。可是就只有她……希望她不要遭遇任何壞事,只希望她再像以前那樣開朗笑著。 如果……她不再是軍人的話,就能過著和平的生活了吧。 「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」清想到也許可行的辦法,只是不知道少女的回應會是什麼。他小心翼翼問著也觀察對方反應。 「真是的,你們怎麼都問我這問題?想來想去我只能退役了。」她笑完後,緩緩吐出一口氣,像是下定決心似地。「憑我們的交情,告訴你也沒問題,這件事情阿清還是第一個知道喔──」 清本來還以為自己有希望而期待著,但在少女揭曉答案的瞬間,那些心情全都消失得一點也不剩。 「我要跟前輩結婚了。」 他看得出來少女有多麼開心,幸福神情掩去她的虛弱。可是,他怎樣也沒辦法真心祝福。 沒想到前輩比他早說出口……不,他還沒想這麼遠,只打算兩人在一起之後,能讓她在自家屋子裡好好休養,過著悠閒和平的日子……但這一切都已不可能了。 「……什麼時候開始的?你們之間……」 聽到清問起,少女變得靦腆,視線從他身上飄開。「好、好一段時間了。那個,上次不是被你看見我穿便服的樣子嗎?那時候就已經……」 「這樣啊。」 原來遠在他明白自己喜歡上少女之前,他們就確認過對彼此的好感。想到這裡清嘴角微微上揚,忍不住笑了。他嘲笑自己以為能在她心中有一席位置,即使還被當成好朋友也沒關係,總有機會一定可以……。但這實在錯的離譜。唯一的特等席上早就已有別人的身影,而且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好友。 一時間清除了難過、心痛,甚至還有憤怒,以為自己被兩人排除在外、被耍得團團轉。可是冷靜想過就知道,他們不是那種惡劣的人,清是最了解的。是自己眼中只有少女的身影,才會忽略兩人的互動有多麼明顯。 清伸手輕撫她額頭,手指掃過少女乾燥的髮絲。曾經是他最想碰觸的人,就要成為朋友的妻子了,以後連在心中思念都是背叛三人的友情。「祝你們幸福。」最後他還是說出違心之詞。 少女楞了楞,為難地露出微笑。「謝謝。」 清繼續與少女閒聊。他將手收進口袋裡,藏住苦澀,直到夜半時才獨自面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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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pril 20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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